江斯年(2 / 2)
林俞下课后去水房接热水,旁边有同学在激动讨论。
“哎,就快校庆了,你复习的怎么样了?”
“嗨,就那样呗,我是想通了,这次校庆代言人选拔,女生干不过林俞,男生拉不下江烬生,他俩指定入选,哪有我们的份呀。不过这样也挺好的,他们俩确实很牛,整个华二都挑不出来他们这么优秀的人。”
“你说得对,江烬生和林俞真的好配啊,你说她们到底在一起没?好好奇呀!”
“不是说林俞一直在追江烬生吗,如果现在还没在一起的话,难道是江烬生不喜欢林俞?从开学到现在确实一直是林俞在主动来着。”
女生刚说完话,转头后方的饮水机水流声停止了,她们转头就看到了林俞,瞬间有些尴尬。
林俞倒是坦坦荡荡,准备旁若无人地离开。
“林俞,你和江烬生报名了吗?我们都等着投你们俩票呢。”女生疯狂找补。
但平心而论,她说的是实话,没人比他们俩更适合这个银幕前的职位了。长相、成绩、修养,两个人都完美的无可挑剔。
林俞自然没放在心上,边拧盖子边回,语气很随意,“我报了,他没报,因为他不喜欢我。”
女生警铃发作赶紧保命:“不是,我们不是那个意思,我——”
谁知林俞只是笑了下,面子上不见半点韫色,“别紧张,我只是实话实话,我追他挺久了,他一直没同意,应该就是不喜欢我。校庆代言人我其实不在乎,我只是想和他一起拍个照。”
女生愣愣地看着,林俞最后说,“我还得在努力一下,他目前还不想参加评选。”
回到班级的楼道,林俞抱着水杯失神,快到楼道拐角,她一擡头,江烬生背对着她接电话,单手掐着腰,是他心情不好时习惯性的动作,这地方人少,安静,打电话确实方便。
“谁让他来的?”
“让他回去。我不可能管他。”
“你可以试试,看我会不会管。”
江烬生一身戾气地挂了电话,转身,林俞视线笔直地对着他。他先是蹙了下眉,随后眼神闪了一下,镇定自若地望向远方的窗口外的风景放风。
这种行为属于明目张胆的偷听,林俞在心里暗自排悱了下自己,她刚才确实有偷听的意思。
从第一次见面开始,她就知道,侵犯私人领域这种事儿在江烬生那里绝对属于禁忌,他可能不会苛责于你,但你则很有可能已经被他从某个范围内排除了。
她默默捏了下水杯,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。
“江烬生,过几天校庆代言人的报名要截止了,你愿意参加吗?”
江烬生视线回转,无声地看了她三秒。
“不参加。”
下午去老刘修车厂,今天客人意外的多,江烬生多干了一个小时,漆黑的发贴在头皮上,汗流浃背,原地休息一会儿,又起身去搬轮胎,肌肉紧绷,这会儿浑身燥热,他干脆把衣服脱了,只穿了件老头背心,锁骨、胸肌线条很清楚。
吃饭的时候,老刘照例问候江烬生,“小江啊,你今天辛苦了,来,多吃点排骨,你阿姨炖了四个小时呢。”
江烬生轻笑了一下,却不像在笑,“谢谢,您们多吃点。”
阿姨每次见到江烬生都开心的不行,这小伙子光是坐在那里都是赏心悦目,这附近没学上的女孩儿经常跑过来偷看他,可她不会说话,不然指定多夸他几句,心里直犯痒。
老刘问:“小江,你们最近快考试了吧?”
江烬生点头。
老刘筷子顿了顿,语重心长,“小江,以后你就别来了,最近快高考了,你得好好准备考试,听到没有。”
江烬生淡然擡眼:“考试对我不重要。”
老刘跟他爹一样生气地瞪他一眼:“考试哪能不重要?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里,说到底,你本不可以放学了还来这里帮忙的。”
他渐渐开始回忆初次见面的场景,那似乎很遥远,又挨得很近,但归根结底还是值得怀念的。
“当初要不是你阿姨在桥边救了你弟弟,你也不至于被我们这两个老人拉过来当苦力。”
江烬生陷入沉默,很少这样没多少话说,脸色很沉,“我自愿的,您别在意。”
老刘顺着话头问:“对了,你弟弟他的病怎么样了,手能不能抓得住东西?”
江烬生握着筷子的手僵硬,表情麻木,像是机器人,嗓音无机质的冷,听不出来任何情绪,“渐冻症治不好。”
“那天之后我就把他送走了,不清楚。”
“我也不在乎。”
半夜十二点,江烬生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,树叶萧瑟,路边树叶飘洒,连夏日的蝉鸣都好像是昨天的事情,热烈、滚烫、新鲜早已成为过去式。
照例确认妈妈在医院的状态。他把电话挂了上楼,刚到住的楼层,门口明晃晃站着一个小孩。
他蹙眉,怔在原地,身体僵硬。
背带裤,奥特曼的包,那双清澈的大眼睛,跟江烬生长的有六分像,天生的好骨架。江斯年等了好久好久,久到都快数不清楚时针指向的数字,他见到哥哥,立马兴奋地喊出来,如银铃般清脆响亮。
“哥哥!”
江烬生的手机快被他用力攥紧的指骨捏碎了。
不是说不让来的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