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追江烬生?”(2 / 2)
正这么想着,她惊喜地发现右边的冰柜里正好剩最后一根牛奶雪糕,虽然不是一个牌子,但是看起来很像,她的手已经挨到塑料袋的边缘。
“杨灿灿你好了没我都快渴死了,买个雪糕那么费劲儿。”门外的张晓薇手持微型电风扇,一旁的女生给她撑着伞。
她正咀嚼着泡泡糖,吹了个绿色的泡泡出来,众人簇拥,还在跟旁边的同学唠嗑,“过段时间的校庆宣传的学生门面怎么选啊,是不是有消息说一男一女来着?”
女生们应声奉承,都猜测肯定会落在张晓薇头上让她不用担心。
另一边,林俞正和杨灿灿焦灼着这根雪糕,她显然是知道这应该是林俞的,可张晓薇又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进度,杨灿灿不肯松手,咬了咬唇,刚想跟林俞服个软。
却不想下一秒林俞指尖一松。
“她就非得吃这个牌子的吗?”
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。
杨灿灿讪讪地将手从冰柜里抽出来,然后将柜门默默拉上,嗓音很低,也很平静,似乎早已习惯,“别的她不爱吃。”
林俞似乎是很淡地冷笑一声,对于这种存在于校园内极其肤浅的欺压她向来是看不起的,她不清楚为什么杨灿灿这么听她的话,但还是出于善心地提醒了她一句:
“有的时候人跪久了,这辈子就直不起身了。”
明明冰柜已经关紧,可杨灿灿却觉得手中的这跟雪糕愈发的冰冷刻寒,冻得她快拿不稳了,寒意顺着指尖流遍她的全身。她其实有一双很有灵性的大眼睛,但连带着额头都被齐刘海遮蔽住了。
杨灿灿手指攥的更紧了些,连带着雪糕袋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。
她无法形容刚才林俞的表情。
高高在上?事不关己?
或者只是想单纯地嘲讽她,她不清楚,但可以肯定的是,大家都知道她是公认的软柿子。心甘情愿给张晓薇当牛做马,别人顺手帮她一下她就得感恩戴德,就好像遇见了保护神必对其感激涕零。
杨灿灿把雪糕递给张晓薇的时候,对方手一摸,立马缩回去叫了一声,“我靠!这都化成这样了怎么吃啊?你是在里面墨迹了多久啊?算了算了好恶心,你自己吃吧。”
她厌恶地皱眉头,正准备和跟班们去上课,却意外地被杨灿灿叫住。
“那个,”杨灿灿看她的眼睛,“这个月的钱我可能暂时还不上了,最近家里门坏了需要重新安一个.....”
张晓薇微愣,随即大笑出声,橘红色的口红刺了杨灿灿眼睛一下,美目流连,她笑起来很漂亮,但同时也很残忍,面具产生了裂缝,她却毫不顾忌。
“还不上就还不上呗,你这么在意干嘛,搞得好像这次还上就能还清了似的。”
说罢她怜惜地扫了扫杨灿灿全身,一身便宜货,身上还带着廉价的酒肉味,她闻闻都要吐了,还有她那受屈的样儿,她看着就上火,“你可别说我对你不好,你每个月帮我跑个腿这写个作业我都给你算钱的,我可没逼你干这些。”
她话音陡地淡了下来,连带着表情也冷漠无情,渗着一股寒意,“所以别让我再看到你这种表情。”
“很晦气。”张晓薇冷脸,手里的风扇没电了,砰地一声扔进杨灿灿怀里,意思是让她赶紧换电池。
杨灿灿回商店买了电池,冷着脸打开开关扣电池,扣了半天扣不出来,她真想一把扔出去。
女生们先体测,占用仰卧起坐的坐垫之类的,进度挺快,林俞瞅了眼男生们的位置,在单杠旁边,顾屿尘瞥到她手里的水,笑着冲她招了招手,林俞乖乖递过去。
他刚想伸手接,林俞手明晃晃挪了一下,“先缴费。”
“呦?”顾屿尘觉得挺新鲜,二话没说开了一瓶,“说,要什么?我的签名照还是江烬生的裸.体写真?”
林俞有些意外:“你有那东西?好,那给我来十个。”
顾屿尘就不顺着她,面带羞涩,“我的照片那么好看啊,早说嘛,哥直接——”他矫揉造作之间擡头,发现林俞笑容顿时消失。
“我要的是江烬生的。”
顾屿尘显然吃噶,作势瞪她一眼,林俞笑了下,在他旁边的石头凳上坐下,眼神游离,最终定格在正在排队拉单杠的那道清隽身形,“其实费用就是,给我讲讲你认识的江烬生。”
“15个,好,下一位,江烬生。”老师记录完上一个同学的成绩,江烬生没多犹豫,自顾自站到单杠底下,男生们很激动,“烬哥给大家开开眼!50个起步!”
“50个胳膊都得抽筋了吧!哈哈哈哈!”
江烬生依旧套着黑色防晒衣,老师问了句要不要把外套脱了,他摆摆手,两掌握住单杠,手背青筋凸起,向上卷拉的动作很轻松肆意,手背肌肉用力,清.欲青筋凸起,修长的身形下方露出一截冷白脚踝骨。
他拉的挺慢,但发力很稳,是常年锻炼带来的稳定肌肉群起到的效果,几乎没怎么晃过,动作非常标准,可以印上教材书的程度,周围人开始数数哄气氛。
只有一旁角落的林俞蹙眉,脸蛋白皙,明媚阳光铺在脸上却冷的很,明显不高兴。
顾屿尘笑笑:“那么紧张干嘛啊,不就是拉个单杠,又不会骨折,况且那小子之前骨折后都能拉60个呢。”
拉到最后没再继续,人家只扔下一句无聊。
“他骨折过?”林俞眼神不敢离开,轻叹口气,“怎么弄的?”
“......”顾屿尘绝对不会告诉她江烬生骨折是为了救他的!!!他惜命!!!
老师喊停:“好了可以了,满分,下来吧,拉的挺标准啊以前练过?”他拍拍小伙子的肩膀,硬实,板正,是个可造之材。
“随便拉的。”江烬生礼貌地回了一句,随后其他学生继续考试。
林俞见他走过来赶紧向前,扣住他的手腕禁锢住,顾屿笑笑不说话,仰头喝了口水,林俞没多管,嘴里念念有词:“你刚才为什么不跟老师说你手臂受伤了,万一复发了怎么办?”
林俞伸手推他的袖子,想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口有没有裂开,刚推了一半,她突然感觉周遭无数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的位置,窃窃私语,她精神恍惚几秒。
勾住袖口的手一顿,温热指腹贴在他腕骨处的皮肤,不动了。
好像。
有点。
尴尬。
过了半个世纪。
“要我自己脱吗?”